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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书以厚德为本
作者:冯秀彬
发表时间:2015-11-16 来源: 福州问问

  读书以厚德为本。知不足而读书,求知重要,厚德尤为重要。读《胡雪岩的启示》,让人感悟经商贵在商德,胡雪岩也没读多少书,但他经商能做到“童叟无欺,货不二价”,以诚为本,以国家和民族利益为大德,帮助左宗棠筹办粮草,最终收复新疆,时至今日,他创办的胡庆余堂仍以医德为本,造福众生。

  厚德以自省为要。读书向先贤学习,主要是感悟他们的自省精神。譬如晚清名臣曾国藩的家书之所以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,其核心价值就在于自省。其实,年轻时的曾国藩个人修为很差,中进士进京后在翰林院供职,闲来无事喝花酒、戏耍朋友的小妾、找人辩论还动手打人等。他父亲实在看不下去,一气之下回了老家湖南并给他写了封信提出了让他改正的缺点。曾国藩虚心接受,马上拜晚清理学大师倭仁、唐鉴为师,每日记日记,辱骂自己的不检点,每日静坐常思己过,慢慢地才好转起来,直至他临终的前一天,还在坚持写日记,真可谓是学到老改造到老。

  自省重在知行合一。学习了知识,对照省察了自己的行为,最后还要落实在做事上。事情办的合情、合理、合法,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才是知行合一,否则便不是真知。王阳明要是只会写几篇文章,讲几堂课,不能放下教鞭拿起马鞭,而且战无不胜,也不能称其为圣人。读书的最高境界就是与天地合德,与万物一体,易经上说自强不息那是说天,也叫做乾;易经上说厚德载物那是说地,也叫做坤,与天地合德就是告诉人们一生要像天那样劳作不息,像地一样载万物而无语。

   阅读,只为快乐

  每当提起读书,文化人大多批评时下国人浮躁,宁可在手机、电脑上游玩,也不喜欢捧起一本书阅读。作为一个读者我也深有同感,但也要为读者讨一个公道:阅读着实不易!

  读书其实和穿衣、吃饭、找女朋友等是大同小异的,就像从前看到一本自己认为的好书拼命为朋友推荐,朋友买回家没看几页,便在书架上“长眠不醒”。为此,自己常常百思不得其解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:文化的定位,决定了阅读的取向,简单说,在诗人眼里的鲜花和绿草,在牛羊眼中不过是可口的草料。所以,即使像鲁迅、钱钟书、胡适等大师级人物给别人开书单时也显得特别谨慎,因为他们深谙每个人文化的差异性,强迫性阅读甚至比与一个不爱的人入洞房还要难上加难。

  由此,想起村上春树,想起了当年他的《挪威的森林》给我带来的阅读快感,于是一咬牙,买了他很多的作品,如《海边的卡夫卡》、《寻羊冒险记》、《1973年的弹子球》、《再袭面包店》、《国境以西》、《1q84》等等。可翻开阅读,远远不是那个感觉,有的看了几页,有的看了一页便扔在了一边。可见,即使一个作家不同的作品给予我们的阅读感觉也不尽相同。如果有人问为什么,其实没有为什么,喜欢的书就是一看便放不下,便读完了,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思想性或艺术性,完全没有,阅读是生活,阅读是喜好,青年时代非要追求深刻的感觉一去不返了。仔细想想也说得过去:你找对象、穿衣、买包、吃美食也要思想深刻吗?即使思想再深刻的书,你读了思想就深刻了?就明白人生的至理了?如果不能感悟,再深刻的思想也是人家的,你什么也没有。

  这样想来,忽然想起村上在《挪威的森林》里的一句话,是说每当拿起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这本书、无论是什么时候,无论从哪儿读起,从来没让他失望过。这样的评价是令人震撼的,可见作品在读者的心中引起了多大的共鸣。如果按照这样的思路,川端康成的作品对我来说影响无疑是巨大的,因为他所有作品我都实现了全部阅读,有的,还不只一遍。

  忽然有一天在书店里看到了村上写的《与小泽征尔共度的午后音乐时光》这本书,不仅心里一动,眼前一亮:村上这老小子终于打小泽的主意了,以他那点音乐素养,能和小泽征尔这位世界一流的交响乐指挥大师对话吗?了解小泽征尔,还是在前几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。那一年由他担纲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,在电视解说员的嘴里了解到小泽虽然是日本人,但却出生于中国的沈阳,少年时期便到欧美各地求学去了,在那场指挥上他用汉语说的那句“新年好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让我更加惊讶的是,他那如水银泄地般的指挥艺术深深地征服了我,让我知道交响乐指挥的最高境界是:心领神会,指挥棒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。

  村上在《与小泽征尔共度的午后音乐时光》这本书里,讲述了他之所以有机会能与小泽在日本相叙,是因为小泽在日本治病,在治病期间恰好有一段空闲期,两个人以对话的方式谈了各地的交响乐及指挥家不同的指挥风格,甚至用听唱片的方式探寻交响乐中多个音部的对接,音乐术语较多,我根本不懂,但两个人交流的气氛和谐感人。

  我一直以为,音乐是和宗教最接近的艺术,没想到,文学和音乐也可以如此相通,看来,任何艺术形式都是可以互通的、互融的,只是需要借助一种灵性,这种灵性是什么呢?应该是对艺术的感悟能力吧。

   阳明心学与六祖坛经

  五千年的文化,五千年的文明,当历史的铅华褪去,总会闪耀几颗明星,让不起眼的明朝光辉无比,只是因为一位只活了57岁的集政治、军事、教育于一身的大家——王阳明。

  人们对王阳明感兴趣毫不奇怪:明朝的进士,理学的集大成者;伟大的教育家,心学的创立者;战无不胜的军事家,评定朱宸濠内乱,评定边关暴乱,甫一出手,天下立马太平。王阳明乃一介书生,何以集立德、立言、立功三不朽于一身?王阳明乃儒学的集大成者,何以将道学、佛学融汇贯通?

  王阳明的心学源流在哪里?笔者曾经苦苦思索良久,直至近日读《六祖坛经》才豁然开朗。原来,王阳明心学的创立融汇了儒、释、道三家的精髓,但它的源头在《坛经》。何以见得?《坛经》上六祖得法,回广州故乡传法,其中有个佛学故事叫幡动还是风动?六祖说是心动。王阳明在阳明洞苦修,忽一夜突然悟道:圣人之性,吾辈自足,不假外求。最著名的心学故事是弟子中有人问王阳明:你和山中盛开的花是什么关系?王阳明答:我不见此花时,我与此花同寂;我一见此花,方知此花并不在我的心外。可见六祖的心动与王阳明的“此花并不在我的心外”乃是如此的一致,中国禅和阳明心学都道出了主观感应的唯一重要性。

  当然,《王阳明传》、《传习录》还有钱穆先生撰写的《阳明学述要》,都没有详细的记录王阳明苦学道学和禅学的内容,但纵观他的一生,我们自然明白他已将儒、释、道融于一身,并将其在知行合一中不断的升华与创新。

  中国的哲学学说,到了明代乃为一个重镇。这个“重镇”就是王阳明。日本人对王阳明的了解应在明治维新之前,而影响最大的来源于他们的民族英雄——东乡平八郎。此人在日俄战争中以弱胜强,获得了日本人神一样的膜拜,然而就是这样一位“民族英雄”却当众拿出腰牌:上刻几个大字:一生唯有伏阳明。

  阳明心学之美在于知行合一,即且知且行,不可行则为不真知,真知者必可行。阳明心学的核心在于致诚意,即没有个人欲求的价值实现,无论身处何境,一定以诚意待之。晚年王阳明思想进入良知之境界,实现了大善、大美、大光明的和谐统一,个人的人生境界超越了荣辱、尊卑、生死,实现了人与自然、精神的高度和谐,走完了光明的一生。

   一个圆满、幸福的官吏

  《大清相国》这本书揭示的是:伟大的时代,造就伟大的人物,伟大的人物,推进着伟大的时代。清朝以“康乾”时代为盛世,陈廷敬恰恰就出仕于顺治,光耀于康熙。21岁中进士,70岁致仕返乡,从政49年而不倒,康熙对众大臣说:“朕八岁登基,那个时候陈廷敬只有二十四岁,风华正茂,才气过人。而今朕已五十有四了,陈廷敬已是七旬老人,这么多年过去了,朕回头一想,竟找不出陈廷敬的过错!朕对陈廷敬的评价是八个字:宽大老成,几近完人!”

  康熙是一代圣君,他执掌江山之际,大清立国刚刚三十多年。14岁除鳌拜,接着削“三藩”、收复台湾、平定西疆判乱,可谓宏图大展。在南书房行走的那些文韬武略的相国们一个个好生了得:索额图、明珠、张英、徐乾学、高仕奇,哪一个不是权倾朝野,雄才大略?可他们或弄权、或贪墨,或欺君,一个个前功尽失,不得善终。唯有陈廷敬,出污泥而不染,据重权而不贪,全身而退,实在令人深思。终览陈廷敬的一生也是有很多波澜起伏,但贵人卫向书的相助与点拨至关重要,他送给年轻的陈廷敬一个“等”字;岳父大人传授给他一个“忍”字;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自己悟出一个“稳”字;找准一个时机,将明珠、索额图、徐乾学、高士奇等贪墨之人全部参倒,则体现了一个“狠”字;年龄已大,身居高位,奏请回家养老,又实现了一个“隐”字。

  陈廷敬为官49载,办了5件大事:查明山东巡抚富伦多捐钱粮案;查明山西阳曲百姓自愿捐建龙亭案;理顺钱法案;查明云南总督王继文库银亏空案;随皇上赴江南巡查参掉索额图、徐乾学、高士奇。论功绩,在康熙一朝,同其他大臣比陈廷敬不算突出,毕竟,康熙皇帝那些惊天动地的历史功绩跟他关系不大,但论清廉,陈廷敬做得确实出色,这也是最终他没有倒下的关键因素。

  如果说以上都是陈廷敬的事功,说了让人自然敬佩,但让笔者尤为感叹的则是他的家庭,一生娶了三个夫人:大夫人在山西老家侍奉父母,操持家务;二夫人居京,其父乃前明要员,陈廷敬住在岳父的四合院里,连人带财产全部接收;三夫人是个侠女,常随他到外地办差,关键时刻能够救命!二夫人生的两个儿子都考中了进士,其中一位同他共同编撰了《康熙字典》。

  看完《大清相国》我们可以说,陈廷敬的一生是清廉的一生,他心里有皇上有百姓,做到了权为民所用,利为民所谋。虽然三个夫人,但家庭和睦,家风淳厚,教子有方,乃真男人也!(作者系第六届福州读书月“书香人家”)

(责任编辑: 何红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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